一戰中細看中國人

一戰中細看中國人

歷時九天的「雙城考察︰北京巴黎之旅」,讓我踏足從未踏足過的土地,讓我看見從未看見的風景,讓我擴闊從未知道的歷史眼界。適逢五四運動的100周年,這趟旅程考察,不單單是一次書本以外的出國學習體驗,更是在文化認識、歷史見聞和自我反思上都獲得巨大的裨益和有更深的體會。而當中最令我深刻的是在一戰中中國人的表現和行動,可以正正體現出中國人的特質與愛國的精神。

相信不少歷史人都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戰主要的戰場是在歐洲,但在我們修讀歷史的過程中,「一戰華工」這名字往往都是被略略提過,因此被我們學生所忽視和輕看的。但華工的貢獻是遠遠超過我本身所想,第一次世界大戰是在1914年至1918年結束,雖然中國是在1917年的3月14日宣布與德國斷交並在8月14日才對德宣戰,看似比其他國家慢,可是其實在1916中國已有派出勞工參戰,更在一戰中派出約14萬名的華工到歐洲。可是這14萬的華工都是甚麼人呢?在參觀位於法國東北部的索姆的諾萊特華工墓地上的墓碑都刻上了他們的故鄉,主要都是來自山東。後來才知道背後的原因:第一,因為山東人是十分有紀律,服從命令並且執行;第二,山東人是吃小麥的,到了歐洲會較適應當地的飲食習慣;第三,山東人的體型高大和強壯,不容易生病;第四,山東本身的氣候也是較寒冷,山東男人也能抗寒;第五,山東人的思想較廣東人的單純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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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華工完成了兩個月的訓練,他們便踏上了船前往西歐。華工到了歐洲會穿着軍服,駐紮軍營和接受軍事訓練和紀律管理,唯一不同是他們沒有接受武器和作戰訓練不用上場作戰。華工的工資比中國同類工作高出八至九倍,還有定期的身體檢查等,「中國勞工軍團」雖然在戰爭是一個不起眼的隊伍,工作也只是修築戰壕道路橋樑等的後援工作,而最令我意外的是在法蘭德斯戰場博物館中竟然有一個「西綫戰場上的龍」,都是關於華工在戰事期間,利用炮彈殼雕刻而成的藝術品,當中雕刻的都是中華民族的圖騰或神獸,例如龍,又或是雕刻着對故鄉國家的思念。可見華工在戰事中亦都發展出一種中國的戰壕藝術。華工的生活並不是我想像中苦悶的畫面。而最終大部分華工的死亡並不是因戰死,相反是因為西班牙流感,但也有一部分華工在法國娶妻生子,落地生根。

另外,陸徵祥──中國早期的外交官,對他的認識也是意料之外的。起初在修讀中史,只知道他是在巴黎和會中國代表團的團長當時的外交總長,並率領駐美公使顧維鈞、南方政府代表王正廷、駐英公使施肇基及駐比公使魏宸組,在巴黎和會中處理山東問題。但原來代表團希望能在和會中取消帝國主義在中國的特權和取消日本強迫中國承認的《二十一條》,收回山東主權。可是由於段祺瑞曾向日本的西原借款,日本公使章宗祥在山東問題換文中日本提議對膠濟鐵路的使用權,表示「欣然同意」。令到中國在巴黎和會中的談判步步維艱。而對於巴黎和會中的情形被梁啟超洩漏出去後,舉國譁然,對於國家身為戰勝國也不能捍衛國家主權,表示憤怒,到後來出現了五四運動。而這時的陸徵祥曾多次致電給北京政府,希望得到請示,但回來的答案都是讓他自行斟酌。陸徵祥處於一邊擔心喪失山東主權,一邊又擔心得罪列強,對於是否簽字的態度搖擺不定。而最終由於顧維鈞堅決拒絕簽名,中國代表團在簽字的會議上缺席,最終山東問題被認為是巴黎和會中的縣案。而誰也沒有想到陸徴祥,在中國近代史裏重要的外交人物,他的晚年竟然是在比利時的聖安德魯修道院「出家」,成為修士。我們有幸能到巴黎和會舉行的地方──凡爾賽宮參觀,看見那金碧輝煌的大堂,卻是中國外交上地位弱勢的時刻形成強烈對比。而在修道院中,神父帶我們遊歷陸徵祥曾居住的地方,一覽所寫的書信、相片、畫像等。給我的不但是感官上的衝擊,也令我感受到他在修道院中對自己的反思,向上帝懺悔等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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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便是在北京大學紅樓中了解到新文化運動和五四運動的細節。北大紅樓在1918年10月正式啟用,主要是文學科課的大樓,裏面收藏蔡元培、胡適、陳獨秀、魯迅等的歷史遺物,北大紅樓記載着蔡元培的教學方針「思想自由、兼容並包」,也記錄着當教師的薪水和學生上課的模式。老師有着各有各的學術主張,學生有權選擇自己信服的一套,老師也可以在課堂內外爭論「白話文」與「文言文」的長短,當時北大的學習環境是做到「和而不同」。另外這也是馬克思主義的傳播的重要地點,毛澤東曾在北大紅樓做圖書館管理員,也在此接觸馬克思想,在這裏我看見了《新青年》的原版,原來第一期本為《青年雜誌》,後來因版權問題才改名的中國踏入新時代的重要刊物。紅樓中有着當年學生五四前夕的準備情景和當時遊行的路線等,反映出他們對「外爭國權,內除國賊」的決心,我也深受感動。

縱觀全文,巴黎和會體現出「弱國無外交」的中國,靠着約14萬的華工離鄉背井,遠赴西歐,為協約國做後勤的工作,能令中國能在巴黎和會中以戰勝國的身份出席,能在國際會議上佔一席位。可是我們的代表則只有兩名,相比日本有五名的代表,可見中國的外交也是較弱的。即使作為戰勝國會議上的我們仍然像被宰割的對象,幸好的是我們堅持了,並沒有將山東主權斷然送給日本。這也是靠着中國的學生和全國動員的力量將國民意見表達給代表團和列強知道。而陸徵祥也在修道院中對祖國,對人民的懺悔。還有當時不少中國人都會到各地勤工儉學,都希望將外國優點帶回中國,貢獻國家的心態。而這種精神也是我們這一代年青人所忽視,這趟考察就提醒我要努力成為一個有正確立身處世態度的人,也要懂得感恩和珍惜如今沒有戰爭的世代,知道和平是得來不易的,在將來能為自己的國家、社會作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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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婉怡 沙田培英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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